天然去雕饰
来源:团委   作者:   点击数:   日期:2018-06-24   字体:【

 

    夜访湘江,杏花疏影,听竹笛鸣咽,长沟流月去无声;漫游虎丘,洗剑池畔,看楼头花角。又送一年春归去,虎丘固然穷极精巧,但湘江有种自鸿蒙承袭而下,天然浑厚的意味,从容,大气。

  “夫龙凤以藻绘呈祥,虎豹以炳蔚凝姿;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,草木贲艳,无待锦官之思。夫岂外饰,盖自然也。”工极纤巧,匠气便过于浓重了。譬如扬州个园,便是移步换景,竹林潇潇,仍有雕琢痕迹挥之不去。天然风物,潇洒不拘,便在于其天生地养,根骨里就含着浪漫,透着灵气。

迁客骚人,览此江山胜景,胸怀激荡,吟咏之作喷薄而出。诸如“大风起于青萍之末”、骖白霓之习习,历群仙之丰丰”、“月出于东山之上,徘徊于斗牛之间”……佳句名篇,俯拾皆是;而受命于人,科闱之作流传至今的,便少之又少最近小。最巧不过《全唐文》一句“德动天鉴,祥开日华”,当年千余举子,共考《五色赋》,如今仍能为人吟咏的也不过如此一篇罢了。天然与人力的区别便在于此了。前者感于自然,发乎芳寸;后者科场雕砌,僵硬呆板,高下立判。

   我尤爱李太白这句诗: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。以我观之,它不仅描摹风景,品鉴文章,而且识别人物。竹林七贤痛饮狂歌,穷途当哭,唐伯虎庵下纵酒,狂妄疯癫;李后主长于深宫,其诗古拙缥缈,直戳凄绝。他们或后天和先天悉去雕饰,豪华落尽,终见真淳。

   不独文赋,不独人物,大抵能传芳百世的,皆以天然胜雕饰。王羲之雪地会就《快雪时晴帖》,醉后手书《兰亭序》,虽日后再三拟笔,终难再至当日境界。后世仿三星堆,红山文化之玉玦、礼器者,内行人一望便知,何哉?大凡远古器饰,便是泥偶、面具,也总有种似笑非笑、诡秘古朴的意味在其中,那是先民上引鸿蒙,下接厚德的独有气质,非子孙心虑杂然者能至一二。而盛赞如官窑秘色瓷、康熙粉彩瓷,仿者甚多,釉面固然温润,然而其底胎终究干燥粗砺,难入上品。

   我深爱那些诗文,那些人物,他们一如浩荡川泽,游走于城市间,便从远古玉器,游离于繁华外。心如琉璃,明镜无垢,天然去伪,卓然不群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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